是提琴的弓落在琴弦上的声音,似乎只是试了一个音,但是足以令罗兰支起耳朵,探头向外张望。

接着是小号手吹出了一个嘹亮的音,他卖弄技巧,吹了一连串连贯的花腔。惹得外面人人叫好。

这……这真的是乐队吗?

罗兰还记得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曾经听过布鲁斯的现场,对那家可以有乐队驻场的小酒馆着实是羡慕。

但是现在,在如此欢乐的夜宵现场,她也等来了自己的乐队了吗?

她连忙赶出去,连围裙都忘了摘。

“夫人,听说您是这间餐厅的主人?”

拎着提琴的黑人乐手,颇为绅士地向罗兰鞠躬。

“我们想和您商量,看看能否到您的餐厅来演奏。”

小号手冲罗兰一笑,露出一口白得发亮的白牙齿。

“这个……我不是餐厅的主人,我只是这里的主厨。”

罗兰摇着手解释。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黑人女性摇动着腰肢走过来,向罗兰打招呼:“夫人,我在哪里见过您……”

罗兰顿时也想起了:当初她跟着白瑞德一起,见过的那支现场演奏布鲁斯的乐队,就是眼前的这些人。

她很喜欢这支乐队,喜欢他们演奏的音乐:黑人自带节奏天赋,而这个女主唱的烟嗓自带伤感,和布鲁斯“蓝调”所传递的忧郁情感本身就是最搭的。

还没等她说明情况,南妮嬷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芒罗太太说,有点音乐也没事,只别太晚,吵到邻居就好。”

罗兰心想:吵不到邻居的——现在所有的邻居都在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