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鲁斯在他耳边轻声说。

“来人啊,快来人,这就是贝内德托!”

卡德鲁斯一面抱住安德烈亚,一面大声高喊。

宪兵们马上被惊动了,好几个人同时朝这边冲过来。

安德烈亚一面挣扎,一面大喊:“朋友,你是认错人了吗?”

基督山伯爵此刻就在栅栏的另一侧。他见到这副场景,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安德烈亚的天真——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想着保护已经卖了他的人。

安德烈亚被卡德鲁斯抱住,立刻奋力挣扎。

但是他忽然感到对方手里多出了一柄锐器,朝自己腰腹之间送了过来。

吃痛之下安德烈亚奋力抵抗,猛地扭住了卡德鲁斯的手腕——这时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不仅要让宪兵抓住他,更想要他的命。

两人扭打着,卡德鲁斯身材高瘦,几乎比安德烈亚高出了半个头,但安德烈亚比他年轻,而且更加强壮。

突然卡德鲁斯的动作僵住,他低头去看自己胸腹之间多出来的那一柄——分明是他自己带来的匕首,现在正插在他的胸口。

卡德鲁斯绝望地一点一点瘫倒下去。

安德烈亚却满手鲜血,一只手捂着自己身上的浅伤口,惊愕不已地面对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

一个抢上来的宪兵发出一声大喊:“杀人啦!”

另外两个宪兵直接冲上来扭住了安德烈亚的胳膊。后者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他已经落入宪兵之手,即使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大声狂喊:

“医生,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基督山伯爵这时已经从唐格拉尔公馆里快步赶出来,他向拦阻的宪兵自报家门:“我懂得急救,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医生。”

被放行之后,伯爵来到卡德鲁斯面前,检查了他的伤势。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像是嗅瓶样的东西,打开盖子,往卡德鲁斯嘴唇上递了两滴。

卡德鲁斯仿佛一下子精神了,睁大眼睛盯着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