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一双眼睁得圆圆的:“好家伙,你在巴黎城里买下了皇家歌剧团——我觉得‘种田’种到这份儿上已经很厉害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巴黎之外还有那么多产业?”

罗兰谦虚:“也不算是很多啦!”

“地点是……”

“蒙莱里,在巴黎往奥尔良去的大道附近,大约几十法里,骑快马只需要半天。”

海蒂立马盘着腿开始思量起来:“这样啊……”

阿尔贝在完成了那一场扭转人生的“决斗”之后,回到家。

在那里,他抛弃了过去,也放弃了属于德·莫尔塞夫这个姓氏的全部财产,和他的母亲一起,他们联手将父亲和丈夫弃之身后。

德·莫尔塞夫伯爵于当天饮弹自尽,用鲜血洗刷自己的罪孽,给仇恨暂时画上了一个据点。

但是阿尔贝依旧痛苦。

当一个人曾经那样习惯了财富、地位、名誉、享乐,习惯了坐在头等包厢里欣赏剧院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习惯了写一个便条中央市场的摊贩就会送来好酒和一整打来自诺曼底的新鲜牡蛎……

阿尔贝痛苦着,虽然他从不后悔。

他将母亲安置在圣日耳曼区的一座小公寓里,自己则四处奔走,想尽办法要筹集一点钱款。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因此一筹莫展。

下午,太阳消失在云层之后,巴黎这座庞大的都市上空,属于冬日的那种灰蒙蒙的阴郁再次占了上风。

阿尔贝走在街上,自责他的无用。

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筹够钱,能把母亲带回南方的马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