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霓裳站在他跟前,比手画脚,极力描述着自己会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有多么残忍。
墨孤烟昏昏沉沉中,望着张牙舞爪的女孩,见她说来说去都是些幼稚可笑的手段,忽然心中生出一丝羡慕。眼前这北斗宫的大师姐,可当真是未曾遇过什么恶人呢。
“喂!”蓝霓裳忽然停下来,俯身瞪着墨孤烟,恼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墨孤烟睫毛低垂,梦中呢喃般道:“听着呢……等我睡醒了再听……”他旧疾更添新伤,两度呕血,攀极乐峰又耗尽体力,灵力本就约等于没有,此前虽然被蓝霓裳拿雪水浸过的帕子激醒了,却仍是虚弱无力,不过片刻便抵不住又神思昏沉起来。
蓝霓裳见他慢慢垂着头安静下去,便知他已是昏睡过去,也知道自己此前出手的确伤了他,一时倒不好上前把人弄醒。
她就在墨孤烟跟前蹲下身来,抱膝盯着他,几分戒备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迷惑。
只见他此刻安静昏睡,脸上没有清醒时总挂着的讥讽之意,血月红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分明是个极英俊的少年,鸦羽般的睫毛,暗红的薄唇,带了些阴郁的气息,却仍是俊美异常。
蓝霓裳捡了一根小树枝在手,敲在少年舒展的长腿上,恨恨瞪了他半响,见他无知无觉昏睡着,便觉无趣,将那树枝远远抛开了。
***
天玄山观月殿中,北斗宫掌门天枢道长正与两位师弟天权道长、师弟玉衡道长密谈。
天权道长收回抚在天枢道长背上的双掌,道:“掌门师兄此伤蹊跷,我与玉衡师弟都无法安抚师兄体内这道异动灵力。”
天枢道长摆手道:“这几日来,我也试尽办法,暂时拿它无法。”
玉衡道长道:“这灵力便是伤了师兄那魔物留下的么?”
天枢道长道:“不错。”
天权道长刚赶回来,还不清楚究竟,问道:“掌门师兄是怎么受的伤?这天玄山方圆千里之内,还未听闻有能伤到掌门师兄的魔物。”
天枢道长苦笑道:“岂止是伤了我,险些便害了我性命。”又道:“不需往方圆千里这么大去寻,那魔物就在你我脚下的天玄山,就在那极乐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