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想了半天,茉线将带来的古董摆件都往百宝阁安放妥当了,见她还没想出来,这女孩子就跟她碧桃姐姐摇头:“我看咱们还是别指望姑娘了,我从前见她喂廊下的雀儿,不管什么品种什么颜色的都叫‘鸟儿’‘鸟儿’,针线房附近的猫一律是‘咪咪’‘花花’……不然咱俩换个字儿,你叫碧线,我叫茉桃?”

云安都听见了,忍不住气笑:“碧线?干脆叫避嫌算了。茉桃,你也不怕别人叫你‘莫讨’——‘莫讨饭’,讨饭,边儿去!”

茉线的嘴嘟的老高,云安没法子,只好绞尽脑汁:“你们生在几月?”

一个说六月,一个说十二月。云安抚掌大笑:“现成的名儿,茉线你叫‘荷月’,碧桃姐姐叫‘梅月’,如何?”

两人想一想,虽说姑娘取巧儿了,但这名字好听也好记,倒真不错。

这日,荷月进来回说:“仲爷送了年礼进来。二奶奶打发人说请姑娘回家提前吃年茶罢,到了年节正日子就不好出去了。”

不多久,外头有人来回说,已套好了马车。荷月和两个李夫人给的粗使嬷嬷给云安压车,梅月留下来看屋子,一行人极低调的就出了荣府。

过一个路口,杜云安换到自家车上,车里果然有虎子等着。

荷月几个都是省心的,自觉留在前头倒座里安置。

堂屋里兄妹两个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将各自身上这一旬发生的事都说完了,杜仲才道:“那个王老爷使人来告诉我,教我打消远走的主意。李家在风口浪尖上,若离了都中,他不能保证我们平安。”因为这句警告和威胁,杜仲将挂出去的房屋又收了回来,准备好的行囊也重新打开归置了。

杜云安微微皱眉,倒是杜仲很平静:“陈先生来信骂了我们一通,说如今都中水浑,才有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活路,一旦撒出去,就蠢得自己显出来了……”

“是哥哥想的简单了。”杜仲告诫自己沉住气,谋定而后动。

“哥,你和宋师兄……”

杜仲一笑:“如今我与你宋师兄已入通州大营,只待年后正式应差。”杜仲与宋辰武艺出众,又有陈子微的旧友举荐,在今年新募的兵丁中极为出众,才经过几次操演就成了管十人的什长。

“宋师兄呢?”杜云安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