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死死咬着嘴唇。

她看着老教授,唇语道:“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他不是研究产物,苏教授,你们这么做不人道。”

很可笑,一个机器人,与人类讲人道。

老教授轻轻叹息,没有说什么。

以云知道他们有无奈。

这个世界饱受小世界崩溃之苦,早就想找一劳永逸的办法,目前用系统沉浸方法,目测能取得一定的效果,但是让每个子系统与最大能量体接触,再慢慢引导最大能量体,效率不高,治标不治本。

如果,能从最大能量体入手,从根源上让能量体稳定,最后让能量体即使意外死亡,也不会祸及小世界,已经成为穿越局最理想的目标。

而这最理想的目标,从异常提取的能量体开始,包括以云。

因为她在,能量体能够被激活能量,没人说得清楚它的上限,是带来变革的最大意外。

以云想,如果不是她强留在那个世界,云洲玉不会被发现异常,不会被提取出来,成为一个实验品。

她紧紧攥着拳头,能量体却绕着她的拳头,缓缓舒展,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好像在安抚她,没关系,他没关系。

和以云接触,让能量体很兴奋,不断膨胀。

像这么多年来,云洲玉一研制出新的术符,会第一个来她面前显摆,求夸奖一般。

傻子,以云心里默念。

但到底,她也为云洲玉这种亲密,感到安心。

她甚至幻想,接下来,是不是两人能一直呆在试验管里,即使没有肉身,一个能量体,一个数据,依然能够相爱。

相比她被销毁,这个结局也不错。

可是她太天真。

以云眼睁睁看着,实验逐步升级,能量体突破五千兆后,被取出去,进行量子冲击、电子刺激等各种反应。

她快崩溃了。

云洲玉虽然只剩能量体,但以云能感知,他存在知觉。

他是一个特殊的能量体,拥有比灵魂还要强大的能量,比灵魂还要强大的感知。

可是,他在遭受无尽的实验。

她坚信他能感觉到痛苦,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却说:“停止臆想,能量体不存在感知,这有无数数据支撑。”

以云按在玻璃上,怒目而视:“自欺欺人!”

那研究人员面色一僵,迅速走离,不敢再和以云说什么。

以云漂浮在试验管里,两眼放空。

这群研究人员在自欺欺人,只要云洲玉不是“人”,这样,能够让他们没有负罪感,就连老教授,也不再在以云面前停过。

她的洲玉在遭受巨大的苦痛,她却无能为力。

不对,她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