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秒,两人之间博弈两回。

苏以云完败。

俞学而收回按在墙上的手,低头看腕表,说:“给你三秒钟解释。”

她盯着俞学而发黑的脸色,脑子转得极快,小嘴儿叭叭:“你知道地中海的地理位置吧,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陆间海,沿岸国家是经历过十五世纪到十八世纪的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拥有浪漫主义……”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信了:“对,就是浪漫。”

俞学而舌尖刮过后槽牙,他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呢?”

苏以云绷紧身子,闭上眼睛,忙说:“然后就是不准打人!”

俞学而顿了顿,非得和她掰扯清楚,嗤笑一声:“我打过你?”

“你没有啊,”准确来说,是苏以云打过俞学而,虽然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她双手扯着围巾,又贱兮兮撩他的底线,小声地说:“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能打我。”

俞学而看着她。

屋子里有暖气,她穿着珊瑚绒米白色睡衣,半裹着身材,本来别在耳后的头发,在刚刚的玩闹中掉下来,垂在她颊边。

她眼睛大而有神,眼尾尖,这样的长相偏强势,一画上浓妆,气场全开,就是素颜也是偏冷淡的。

偏偏那眼睛还有些不服气,勾着眼尾看他。

就像看到喜欢的玩具,又懒得动一动手的白猫,她伸长脖颈,露出洁白的一截,非要人把玩具送到她面前,才能博她一笑。

是一种隐秘不易被察觉的勾引。

俞学而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他手指不经意拉下羊毛领子,一边往屋里走,脱下大衣挂在沙发后背,说:“是不能怎么样,”却还不饶人:“今天的卷子,我有的是时间帮你检查。”

苏以云:“……”

不,她不想接受智商的降维打击!

苏以云对空气龇牙,不高兴地嘟囔:“就知道欺负我。”

俞学而正在接水,他喝一口温凉的水润润喉,还真起了谈兴,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

这话苏以云可不爱听,她吸一口气,学着他平时的姿态,阴阳怪气:“除了2月30号,那天你确实没欺负我。”

俞学而从鼻腔里轻哼一声,放下水杯,“你过来。”

苏以云向来见好就收,“我不。”

她想往房间里溜,俞学而的步伐比她的大,没两下就封住她的前路,苏以云警惕地问:“你干嘛?”

俞学而忽的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一身气息很是清爽。

苏以云愣住,却看他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低下头。

这个吻突如其来,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他开车时会喜欢吃薄荷糖。

但与凉爽的味道相反的是,他的嘴唇有些烫。

苏以云的睫毛抖了几下,顺从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