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布满本不该有的痕迹。

洗漱完,只当兰以云累极,时戟轻抚她的鬓角,揣着数不尽的满足与不满足,他沉沉入眠。

第二日,时戟惯常卯时起来,即使昨晚闹得晚些,他还是渐渐醒神,尤其是在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嗒、嗒、嗒”之后。

他一摸身边,冰冰凉的,没有软香,时戟猛地睁眼,唯恐昨夜大梦一场空欢喜,他打挺起身,掀开窗幔,便看不远处,兰以云跽坐于地,周身放着香料。

时戟听到的声音,就是她捣香的柔和节奏。

清晨的光熹微,透过菱窗洒落在她周身,她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仿佛要羽化为仙。

她似乎起得很随意,中衣半遮,红色带子里衣从她脖颈环绕而过,乌黑的长发全数落在她肩后,沿着曼妙身姿,蜿蜒直下,随着捣香的动作,发尾轻动,她将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的耳垂直到脖颈的线条,修长如软玉。

捣香完,她端起小碗,微微仰起头,放在鼻下细闻。

歇在圆润肩头的黑发随着细小的幅度,倏地滑下。

盯着她,时戟目光晦暗。

他扯件衣服披上,走到她身后揽着她,下颌搁在她肩膀上,他声音沙哑:“不多睡会儿,这么早起?”

兰以云嘴角微微一提,她放下正在嗅的香粉,将桌上另一盅香揭开。

顿时,此香是遍山云雾皆收尽,山间第一缕清风,直沁心怀,明明处于内宅,时戟却有种此身不拘束,浑然天成的畅快感。

他惊喜,问兰以云:“这是你刚调出来的,着实好。”

兰以云弯了弯嘴角,她眼眸含笑,唇畔漾出两个酒窝:“这味香还没调完。”

时戟看得有些呆滞。

他本来要问,为何她突然转变心意,为何她愿意主动亲近他……可是种种疑虑,都被这样的笑意打消。

时戟想,如今总比以前好,不管她要什么,反正他都能给,不必在意这些事。

他终于抱得美人归。

这一日的早朝,时戟脸色缓和,便是知道有些蠢货犯错,他从宽处理,直叫朝臣惊疑,谅谁也猜不到,这位阎罗王爷,脑海里一直是柔和的女子。

得到了再回味,时戟发现,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至今,是解不开的缘,怎么回味都不够。

一下朝,他踏出宫门,急匆匆坐上轿子,回王府。

他有些焦躁,为什么王府不能离皇宫再近一点。

想把她揣在袖子里,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有她的陪伴,冲动充盈心房,他想转移注意,掀开帘子瞧外头,看到白记糕点,突然喊:“停下。”

他坐在轿上,等仆从去白记买桂花糕。

路上有寻常夫妻相伴,他们走到白记,也要了糕点,两人不黏黏腻腻,只是妻子要接过糕点时,夫君怕她累着,会快她一步,拿过她手上的糕点。

见左右无人留意,他们悄悄牵手,相携朝远处走去。

时戟不禁想,这就是寻常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