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以云说:“那我把这福分送给慧姨吧!”

周慧没把她的气话当回事,说:“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我也敢去拼一把,那可是这么难得的好机会,是个明白人,根本不需要我说这么多。”

兰以云背着身,她声音极为冷清,却字字诛心:“慧姨自己也说要年轻个二十岁,就是知道,服侍男人是要青春的。”

“假若我进了王府,以色事人,今日王爷高兴,我多了几件金银珠宝,明日王爷不高兴,我就该在后宅孤独终老,自怨自艾?”

她回过头:“可是慧姨,我不争不抢,不是我不懂,而是我不想,我的人生不该止步于王府,不该只有男人。”

“我想有选择的自由。”

周慧本来有些怒意,可是慢慢的,面上动容。

见周慧这般,兰以云知道自己成功了,又说:“千香阁或许会遭受打压,但若我一直呆在千香阁,不愁没有生意。”

她的香艺,让她有底气。

周慧大叹,心道自己怎么就做起老鸨生意,嘴上松了:“好罢,真是翅膀硬了,我不说你了,但是,如果以后阁里生意不好做,你得想办法。”

兰以云说:“我定不会害千香阁,只是,千香阁不好过是必然的,我想等景王府施压到一定程度,再去见王爷。”

周慧不解:“你何必惹怒他?”

“不怕惹怒他,就怕他不怒。”

时戟这辈子定还没啃过硬骨头,才会一再有兴趣,若让他知道,这一切其实只是算计,她就能和上次一样,掩饰真实目的,以进为退,再次逃脱。

唯一的风险,就是真惹得景王爷厌恶,对千香阁的影响不小。

但她要是真屈从于景王府,千香阁少了她,恐怕也会慢慢凋零,周慧就是有考虑到这点,才跟着说服自己。

这个办法虽然冒险,总归得试试。

如此一来,除了头一天,兰以云很快调节好心态,每日该调香调香,该睡觉睡觉,日子甚至比之前滋润。

隔了几天,千香阁又收到来自王府的礼物,东西很重,几个小厮一起抬进来的。

打开箱子,兰以云低头观察,是一整套的调香器皿。

包括她心心念念的机关杵。

这柄机关杵和她在王府初次见到的还不一样,看起来是特意赶制的。

她知道,做一柄机关杵所花费的时间,是不可能少于一个月的,也就是个把月前,景王爷已让人准备新的机关杵。

他为什么这么做?总不能是善心大发,要捐给香阁吧!

理由昭然若揭。

原来在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这个男人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兰以云盯着这柄杵,又气又无奈,她闭上眼,不再看这些器具,全数原封退回去。

没过几天,又是几盒珍贵的香料,别说龙涎香了,就是一年只产出半两的瑰香,都有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