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戟微微眯眼:“你想要进王府当侧妃?”

在他的审视下,兰以云摇头:“若将来王府有了主母,一个侧妃,又该往何处去?”

与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点清,时戟已经猜到她想要的,他直起身,褪去眼中的沉沦,冷笑一声,薄唇轻动:“好大胆子,这样狮子大开口,你以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兰以云趁着他起身,连忙喘一口气,她捏着被揉乱的衣襟,也坐起身。

只要两人平等坐着,她就能更冷静应对。

她刚刚犯了大忌,激发这个男人的独占,如今更是小心谨慎。

这么一小会儿,兰以云拟好要说的话,她酝酿情绪,似忧愁,又似隐藏不住得意,只说:“若是王爷不能给民女,民女与王爷之间,只能缘尽于此了。”

时戟从鼻腔冷哼一声。

他这辈子最厌烦别人威胁他,上一个敢威胁他的,是先帝,已经命丧黄泉十余年。

兰以云拿他对她的欲望,来作为筹码,博取利益,本无可厚非,但她的语气,笃定他定会选她,便触了他的不喜之处。

想进王府的女子数不胜数,当王府的外室,对那些平民女子而言,哪个不是趋之若鹜,而对京城贵女来说,能进王府做个侍妾侧妃,也是求之不得的。

他堂堂景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执着于一个小小调香师?她以为他对她的感情,能轻易把王妃之位给她?

时戟心想,兰以云未免过于自信。

虽然时戟大可以直接要了她,让她做王府的外室,无名无分,但因她的这番“威胁”,他心中生起烦闷。

抬手按按眉间,时戟看她倾身过来,模样温柔小意:“王爷手指伤了,可要民女包扎?”

时戟低垂眼睛,说:“下去。”

兰以云咬咬嘴唇,露出点懊恼,又不敢再近一步,她问:“那慧姨和桃香……”

时戟不耐烦:“滚。”

兰以云:“民女告退。”

时戟看着人儿低着头,露出洁白的脖颈,正一步步缓缓后退。

他舌尖记得她唇、舌、耳垂的柔嫩,缠绵交错之时,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还萦绕在他鼻尖。

搁置在圆几上的指头突的一动。

他有点惋惜,若她非蓄意图谋,以此要挟,他倒可以直接将人纳入府中。

也不至于这般烦躁。

兰以云能感觉时戟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顶着压力,她算好每一步的距离,让迈开的步履,显得从容不迫,等彻底离开时戟的视线,她拔腿狂跑。

一边跑,她一边整理衣裳、头发。

半路见到之前带她来的婢女,婢女对她的突然出现有点惊讶,但婢女深谙不说不错,兰以云也没有心思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