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在他唇畔,男人翕动鼻翼,低垂眼睛,露出眉尖到鼻梁刚毅俊逸的线条,滚烫的呼吸烧得她手指发颤。

兰以云下意识挣一下,可她的力气哪比得过这个男人,而且,他察觉她的挣扎,竟还扣得更紧!

这般霸道毫不讲理,倒让兰以云冷静下来,硬挣对她一个弱女子无用,那只能靠别的办法,便说:“王爷知道,这味香唤什么吗?”

时戟摩挲指下肌肤的细腻,已然心猿意马,乍一听兰以云这么说,只发出单字疑问:“哦?”

他饶有兴致地抬眼,恰好兰以云仰着头,殊不知,她这般将纤细的脖颈露出来,优美的线条紧绷着,白皙如玉,只会让人心中躁动不已,想要烙下痕迹。

时戟舌尖抵住牙根,深棕眸底蕴着沉甸的欲意,他声音喑哑,问:“你新调制的?唤什么?”

兰以云一字一顿:“但、见、君、子。”

尤其强调君子二字,果然奏效,景王爷动作稍缓,兰以云趁机赶忙说:“王爷龙章凤姿,民女怎么敢沾染,只怕王爷错爱,望王爷如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她话没说完,时戟忽的笑了,他眼眸里有什么蠢蠢欲动,反问:“你骂本王不是君子?”

兰以云:“不,唔……”

时戟手掌捏住她的脸颊,止住她的话,他欺近她,声音阴冷:“骂得好,本王还真不是君子。”

第六十七章

时戟并非善人。

他的母妃是一个卑贱宫婢,在生下他后,就被赐死,幼年时时戟作为皇子,连嫔妃身边的狗都不如。

转机来自一次战争。

盛元三十三年,戎狄攻下北长城,险些直取玉门关,这等危急时刻竟无将可用,时年十五岁的时戟主动揽下这项“苦差”,率军出征,至此,一战成名。

先帝知他骁勇之才,有常人难比的心性,彼时,皇太孙才牙牙学语,若无强大臂膀支持,难以称帝。

于是,先帝重用时戟,赐他三军虎符,虽担忧时戟势力过大,却认为女婢之子上不了台面,结果一再错过收回虎符的时机,直到临死前,先帝才发现自己养虎为患。

十几年来,时戟把野心藏得极妥。

而在时戟看来,他从不会是肱骨之臣,替大齐征南闯北,铁蹄踏破戎狄,他要的,就是无上的权力,与肆意的自由。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该知道,能与景王府搭上,可遇不可求。

而显然,从前头兰以云力挽狂澜,留住千香阁,可以看出她心思灵巧,不会不识相。

于是,他默认她说的话,要么是紧张之下口不择言,要么是有意引起他更多注意,但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他确实被年纪比他小一轮的女子所撩拨。

从以前至今,他没有哪刻像现在这样,心驰不已。

宽大掌心拖着兰以云的下巴,他的手指掐在她脸颊上,她豆腐般嫩的肌肤,多出几个淡淡的红痕。

她的眼睫扑闪得很厉害,让人想用掌心盖住那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