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里躺在床上,这几天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一直轮番转。

一会儿,是岑长锋丰神俊朗,但冷冰冰的神情,一会儿,是父亲失望地说她狠毒心肠,一会儿,还是母亲对她避而不见……

她抱着被子,在床脚缩成一小个团子,沉默许久。

难怪岑长锋那么生气呢,原来是她把他弟子烧伤了。

她该怎么办?

忽然,她从床上跳下来,召出自己的小宝剑,火急火燎地赶到孚临峰。

回到那些弟子被烧的地方,郁以云从剑上跳下来,跺了跺脚,从储物袋拿出一样东西,是上回的火,还没有用完。

“什么人!”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

郁以云抬头,便看到顾雁,她朝他咧咧嘴,以示善意,虽然她之前揍了他一遍。

顾雁本是站在剑上,刚从剑上下来,他看清郁以云后,对着她明亮的眼睛,微微闪躲,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有点心虚。

毕方火是谁换的,他很清楚,但是在事发后,这件事成为所有师兄弟共同保守的秘密,一来,这事有人背其罪,一个经常闯祸的郁以云承担责任,十分合适,二来,他们可以从郁家拿好处。

所以,即使是他,也缄默不语。

但乍然看到郁以云,他还是有点不自在,尤其郁以云只是看着他,那张白净的小脸上,乌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顾雁压下心虚,说:“你怎么还来孚临峰,你……”

他话没说完,却觉自己的手掌被一双小手捧起来,他愣住:“你?”

他还没细想自己为何没察觉郁以云靠近,只呆呆看郁以云捧着他的手掌,她垂着眼睛,眼中映着一个光点,好像盛着一碗月色,与她平日里的霸道横行截然相反,静谧又姝然。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手心刮了一下。

顾雁“你”了半天,不知不觉间,耳根子全红了。

郁以云刮好几下,见顾雁呆若木鸡,便掐了掐他掌心,指着自己喉咙,又摇摇头,做个提示。

顾雁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郁以云拉着他的掌心,是为了写字:“我没法说话。”

顾雁忙把手收回来,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又看向郁以云:“你被施封口术?”

郁以云连忙点头,她头顶簪成一团的头发,俏皮地抖了抖。

顾雁摇摇头,顺手给她解开术法:“你连解术都不会吗?”

“呼,终于能说话了!”郁以云奇怪道:“解术是什么?没有人教过我呀。”

顾雁看她这般天真,好似全然忘了两人的龃龉,他轻吐一口气,教给她一串解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