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锋忍不住睁开眼。

漫天的天灯袅袅浮起,一个个的,给清冷的孚临峰点缀温暖的光彩。

岑长锋缓缓走到栏杆处,他一低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忙上忙下点灯,她的嘟囔声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这个火怎么这么奇怪呀,还会自己跑到天灯里……”

突然,她发现他。

她回过头,用力向他招手:“真君!”

紧接着,她挽起袖子,抓着阁楼旁的岩石,像猴子那样敏捷迅速地爬上来、岑长锋抹去眼底的奇怪,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他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弹下去,犹豫的时候,郁以云已经翻过栏杆,跑到露台上。

她呵了口气暖暖手指,笑容在温暖的灯火下很是明媚:“真君,生辰快乐!”

岑长锋心里疑惑,生辰?他瞥向天空,一下清楚有一百零六盏灯,他没记错的话,他今年确实是一百零六岁。

大道之行无止境,生辰早就被抛在脑后,此刻却被郁以云拿出来庆祝。

心底里好像有什么被撬动,岑长锋忽略那种感觉,想起另一件事,便说:“你决斗输了。”

郁以云嘴角的笑意愣住,随即,露出困惑:“输给你就不纠缠你的是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现在找你没有错。”

岑长锋眉头轻轻一抬。

郁以云立刻认错:“真君我错了是我食言还想蒙混过关,真君别再把我打下去啦!”

岑长锋:“……”

他想,为何这个少女前头能毫无畏惧找他决斗,现在又这么快缴械投降?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所谓大道被他放在一旁。

岑长锋负手,看她在他身边,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说到高兴的地方,手舞足蹈。

“真君!”

岑长锋又看向郁以云。

郁以云那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的脸,她笑出大白牙齿:“这么一看真君,真君更好看了!”

岑长锋说:“皮囊而已。”

只看郁以云掰着手指头,眼儿弯成开心的月牙:“九个字。”

“真君不爱说话,但今晚上,已经和我说了九个字了!”

岑长锋:“……”

正当郁以云笑嘻嘻时,不远处却是岑长锋的弟子御剑归来,他们一来,便看到满天的灯,还没来得及诧异,灯却像长眼一样,直朝那些弟子们冲去。

弟子们避之不及,一个个引火烧身:“啊!这是什么!”

“为什么朝我身上窜!”

“救命啊好烫啊!”

他们御剑乱窜,彷如在空中杂耍。

岑长锋没有旁观,他一个抬手,遭殃的弟子们身上的毕方火都灭了,只是都灰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