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她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于是对稽晟说:“赐婚能不能慢两日?总归是不差这几天,让大哥细细想想,说不准这两日他就想通了上门提亲,若是没有,且再看看。”
稽晟揉了揉她肉肉的手:“好,都听你的。”
“咦~”桑汀学着他从前的语气,轻哼一声抽出手,小口喝着酸梅汤,汤汁酸甜,她心里沁甜。
自从当初堕.胎药一事过后,稽晟改了很多,至少再没有独断专行,瞒着她。
然而当日,桑汀是一点也不想原谅他的,因为一而再再而三,他行事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不知悔改,而她每一回都很快原谅他,又和好如初,慢慢的只是更加助长了夷狄王的坏脾气,他会肆无忌惮。
可是除夕夜那时,她看到他谦卑低垂的眉眼,看到窗外绚丽却短暂的烟火,想到了那错过的九年。
人生几十载,没有很多个九年,也没有很多光阴来分别和离心。
既然遇到了难处,把话说开了就是,气头正胜时不想理人不想说话,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哪能这么造作时光啊。
每回桑汀都想: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他了,要是他再不改,她就干脆不要他了。
谁知一回两回下来仍旧不行,她又总会怪自己没有说清楚,没能努力开导好他。
爱他就是爱他的一切啊,好的不好的,心里都存有期许。
牵扯纠缠不清,就辗转到了今日。
庆幸她没有放弃过,稽晟能听进她的话,也庆幸她没有信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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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恒的好消息两日后就传来了。
果不其然,闷了两日,大哥主动提出要登门求亲。
老父亲板着脸,实则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则是对逝去故人的交代,二则是自己也将桑恒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儿子成家立业,老父亲如何能不开颜。
时间一晃而过,宫外张罗喜事,热闹非凡。
皇宫里的气氛却越发紧张了,桑汀产期将近,稽晟的暴躁和焦虑也越发重,尽管宫里已经备好万全之策。
早在几月前,东启帝就下诏各地,选送两名经验丰厚的稳婆进宫协助太医院,各类珍稀药材提早备足。
可是孩子九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院首诊断一切正常,也摸不着头绪。
桑汀开玩笑说:“我肚子里怀的怕不是个……”
“胡说。”稽晟很快打断她,“阿汀别担心,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
其实桑汀是最害怕的那个人,可是看着稽晟冷硬而严肃的脸庞,她心里很安稳,她握住他的手,缓缓道:“稽晟,我们引产吧,院首说这是可行的,我觉得他该出来了。”
稽晟沉默了很久,最后嗓音低低地说:“好。”
他轻轻抱住她,珍重而虔诚。
如此决定好,院首就去准备了催产汤,整个太医院候着待命。
那日的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窗棂投进来,像是金光灿烂。
桑汀平躺在榻上,喝汤药前,笑着对稽晟说:“我想吃蒸鲈鱼,小汤圆,还有烧子鹅,什锦苏盘。要你亲手做的,旁人做的我都不吃,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