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哐当一声,匕首掉地,随之掉下的,还有一截齐根斩断的臂膀。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啊!”

稽晟凛然转身,狭眸一睨,嘴角泛起冷笑。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外边,桑汀端着药膳,正推开门。

门一开,她便被被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疼声震住。

视线所及,无不是鲜红的血迹,血肉模糊的……

姑娘姣好的面容失了颜色,端住托盘的手指渐渐捏紧、发白。

稽晟闻声抬眸,看到门口来人时,身子一僵,似木头一般死死定在了那处,脸上的嘲讽和轻蔑奚数变成了难堪和落败。

他,又在她面前动粗杀. 人了。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了一瞬。

桑汀最先回过神来,余光瞥到掉落地上的尖锐匕首,再瞧稽晟那样冷沉阴鸷的神色,瞳孔猛地一缩。

她肩膀微微颤着,提步垮过门槛,远远地避开那因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缠绕心头的疑云几乎要将她吞没。

桑汀走到稽晟身边时,素来温软的嗓音带了些许异样:“大,大人……这是怎的了?”

稽晟顿了顿,却是别开脸,走下去背对着桑汀,厉声朝外一喝:“来人!”

张玉泉立马进来,见状亦是一惊,而后忙不迭叫随从进来,把人抬去地牢审问。

赵得亮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求大人明鉴啊!这刺客与下官没有半点关系!”

先不说精心准备舞乐能不能讨这位爷的欢喜,光是现在竟出了要谋杀纪大人的刺客,赵得光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了。

假若上面的要耍手段搞他,多的是法子。

官场十几年,这道理没人比赵得光更懂,眼下他跪着,身子快贴到地上,可那位爷不发话,他心中愈发慌张,忙又道:“求大人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必定将此事查清前来回禀!”

稽晟神色漠然,顾忌身侧还有个娇气包,拳头几次攥紧又松开,最后只把雷霆剑撂下,狠声道:“明日查不出个结果,提头来见!”

闻言,赵得光一个机灵,男人这身浑然天成的气势……绝非是一个钦差就能有的!倒更像是传言中暴虐狠厉的夷狄王——

稽晟不耐烦地狠斥:“都滚出去!”

才刚有一点苗头的思绪骤然被打断,赵得光不敢再多想,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一时间,人走干净了,厅堂内只剩下桑汀和稽晟。

桑汀都听到了,隐隐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走下去,扯了扯稽晟袖子,关切问:“大人,你,你没事吧?”

稽晟眼帘微垂,瞧见姑娘白皙干净的手指,他暗自抽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