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为早逝的可怜的孙女伤心。
可她,同时,也是姜易之的母亲。
至于她的父亲,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还在自己死后,惦记着自己的嫁妆,要给她心爱的二女儿陪嫁,好让她这个皇子妃嫁的风风光光。
尽管他曾经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女孩子家闺阁名誉最为要紧。
清白,那是天一样大的东西。
可当与人有了苟且怀了孕的姜婉,他却并不是那么想,只想拼命的替她遮掩,只想将她风光嫁人,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她突然就明白了。
一个其实一直以来都明白,都清楚,都知道,可唯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她的父亲不爱她。
同样,也不爱她的母亲,不爱她的弟弟。
他爱的,只是自己,或许,还有钱氏与她的儿女。
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浑身颤粟。
她撕心裂肺。
她不能说,不能叫,不能发泄。
那种认知的痛楚在她心里不断的发酵发酵再发酵,然后形成一团巨大的“仇恨”,迅速的膨胀爆破。
她其实,根本放不下啊……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空,今日天色好的很,太阳高悬,艳阳高照。
可她却觉得像极了那日被推进荷花池的冷,刺骨的寒冷,压得她透不过气儿了。
她冷得牙齿打颤。
她冷得——
被人抱紧了怀里,真暖和啊。
她拼命的往最暖和的地方钻去,拼命的往他不断跳动,火热的心脏处贴着。
真暖和啊。
陆晏。
陆晏……
陆晏,你可知,我真心真意叫了她三年的母亲,她却害死了我亲生的母亲……
你可知我那么努力,只为求得父亲的认可,可到头来,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我。
你又可知,我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