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像极了书院里还有朝堂之上总是板着脸皱着眉的老学究,一副随时随地都要与你杠起来的模样。

他已经很少从陆晏的脸上看见从前的笑容了,曾经最是招摇不过的少年郎变得少言寡语,变得不苟言笑,变得仿若如同一块万年不能融化的冰坨子。

陆晏修长洁白的手指划过姜阮的耳朵,垂下眼睫道:“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或许,她曾经也如他这般,伤心过,绝望过,才会学会了用冷漠的面皮来遮掩心中的痛苦,那种日日夜夜,求而不得的痛苦。

只是,不知她所求的是什么,他亲自捧到她跟前来,然后同她说:“阮阮,你陆晏哥哥什么都给你,只要你想要。”

他再也不逗她哭了。

他要千般万般的对她好,放在心坎里疼。

只要她醒来!

只要,她还能醒……

不,她一定会醒!

李域叹气,不在纠结这个话题,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帖子放到他面前,道:“你说的那个自幼服侍她的丫头,我已经开始着人找了,这份名帖是当晚去姜府夜宴的宾客名单,你猜,我在里面看见了谁?”

“谁?”

“一个你最讨厌的人。”

第22章 人在浴桶袍,阮妹妹从天……

陆晏右手的羊毫“咔”一声短成两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姜阮感觉空气中的暖意骤然冷了几分,不知是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冲淡了些,还是因为陆晏身上的冷意。

她赶紧拿着自己的小毯子盖在他的他腿上,替他使劲儿揉了揉。

太医说,陆晏的腿在大雪里受了寒,得好好护着,不然疼起来要命。

她一边揉的卖力,一边打量着陆晏晦暗的神色,心道:李域说的是谁?

她只知道陆晏的混那是出了名的,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从不曾听说他有什么闻之色变的仇人。

李域透过窗户看着屋外院子开的正盛的绿梅,伸手摘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道:“听说,那晚就是他让姜家的人不惜冒着宵禁的危险去捉你的爱猫,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

姜阮心里被勾的痒痒,眼神不时瞥向陆晏面前的帖子,将李域腹诽了一遍:说啊,你倒是说出来啊!

“阿晏,宫里的风向有些变了,我阿耶他,越来越器重他,现在底下的人都在悄悄议论,今上怕是想效仿前朝□□,易位给弟弟。”

李域苦笑,将手里的花朵碾碎,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你那外人面前无比清高的好岳父,早已经攀了高枝儿,私底下与他议亲了,好像是姜家二姑娘姜婉,长安城里人人口赞称赞的光风霁月的君子,看来,也并不是咱们心目中无欲无求的模样啊。”

姜阮正捏着腿的爪子扎进了陆晏的肉里,陆晏吃痛,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有了些许暖意。

议亲?议亲!自己死了尚不足百日,他的父亲已经开始开始替自己的妹妹议亲!

是谁,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值得她那个清高的父亲竟然不顾体面,自己嫡女才死,便迫不及待的与人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