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脚步一滞,之后咽了口口水,低头走出了教室。

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看到了他故意把水倒在阮恬的课桌上,那想必也应该看到了阮恬的那封信……他什么都知道吧,所以才跟着他,再度折返回教室,抓他个现行……

至于“没有下一次”,这是警告,阮恬怎么样,自然跟他没有关系,他是在警告他,以后不要随便碰陆森的东西,陆森的课桌,陆森的信,以及陆森的人……

——

教室里的靳遥从背包里翻出一把钥匙锁——其实教室里的每张课桌都配有一把钥匙锁,做事比较小心的同学就能用得上那把锁——不过大多数还是用不上的,因为嫌麻烦。

——像陆森这种大大咧咧,好几天才翻一回课桌的人自然更是用不到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还有这样一把锁,好在靳遥一直替他保管着,不然到时候班委问他要,他还得专门去配一把。

靳遥摩挲着手中的那把钥匙锁,又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份信,心想这种时候,它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他拿起那封信,将刚刚被刘默揉皱的部分微微抻平,正准备放入桌肚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道质问声:“你在干什么?”

靳遥波澜不惊地转身,淡淡地看了来人一眼。

阮恬胸口起伏着,情绪有些激动:“我在问你话啊,你没听到吗?”

阮恬看着靳遥,心里特别委屈,要不是她强迫症忽然发作,记不得自己出门时到底关没关教室门,是关了一扇还是两扇全都关了,所以不放心上来看一眼,还发现不了靳遥偷拿她给陆森的信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靳遥将那两名女生的信撕碎后扔进垃圾桶的场景,她都不能想象她要是晚来五分钟她的那封信会怎么样——她早就告诉过靳遥她的信是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不是垃圾,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人话呢?

她半是委屈半是愤怒地看着他,可对方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一点儿都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愧疚——他一贯是这样的姿态,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牵动他的情绪,明明刚刚才做了那么恶劣的事,可是脸上不要说愧疚、就连一丝一毫的心虚和难堪都找不到——这简直让人无法不佩服他强大的心理素质。

他越是这样的姿态,阮恬就越是感到愤怒:“靳遥,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不是心理变态的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毁掉别人的信?

靳遥看着她,忽然极为少见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她:“或许是吧。”

阮恬愣愣地看着他,见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并没有想毁掉你的信,阮恬,你不要那么想当然。”

“没有想毁掉我的信?那为什么明明走了,又偷偷回来?还把我的信从陆森的课桌里拿出来?”她说着伸手指了信封上的皱痕,像是抓到了证据似的质问他:“你看,信封上面还有被揉皱的痕迹,分明是你先前弄皱了,看我上来了才偷偷把它摊平——你还要否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