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既然已经把陆森给摘出来了,接下去就得为她自己考虑了,忍辱负重求情这种事,阮恬虽然很不想对教导主任做,但没办法,毕竟还要在这个学校混,必要的时候也只能忍辱负重求一下情这样子。

教导主任用一种十分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什么感情地道:“处分总是少不了的。”

阮恬:“…………”不是吧主任,合着我的情都白求了?#主任是真的很严格#

班主任听了吓了一跳:“处分是不是太严重了点?您看这孩子认错态度也挺好的,而且也不是为了自己作弊,还没成功……再说事情影响也没那么坏……”

“还不坏吗?”教导主任不以为然:“她要自己带张小抄抄点单词什么的,我都懒得理她,可她呢,脑子动到我们年级第二身上去了,要是当时陆森不明所以,真去捡了那纸团,那岂不是长了嘴也说不清?但凡是关于陆森的,鸡毛蒜皮点小事也能传遍学校,到时候连累他声名受损,那可真是作孽——自己犯蠢害了自己也就算了,牵连了别人不是最可恶的吗?”

阮恬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平心而论,教导主任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也确实没什么毛病。

一旁的班主任有心为阮恬求情,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顺着刚才教导主任的话随口问道:“主任的意思是阮恬最大的过错是险些连累了陆森的名声?”

教导主任一脸“当然了”的表情:“对啊,陆森时无辜的,她险些害了他的名声不可恶吗?说起来,要是陆森是和她串通一起作弊的,我说不定还不给她处分了呢。”

阮恬嘴唇动了动,心里明白这未必是玩笑话,教导主任很喜欢陆森,而陆森作为年级第二,同时也被学校寄予厚望,关乎学校重点大学的升学率,要是被处分了,说不定会受影响,所以教导主任于公于私,都不会给陆森处分,那如果陆森不受处分的话,她自然也没有受处分的名头了——因为是串通好的作弊,作弊对象显然是两个人,没道理一个作弊受了处分,另一个全没有。那么要想保全其中一个,只能两个一起保下。

这时一直在旁边吃瓜的隔壁班班主任开玩笑似的道:“这么说来,那还不如把我们的年级第二拉下水,这样两个人都不用受处分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说着转头看向阮恬,朝她抬了抬下巴:“我说小姑娘,听明白咱们教导主任的意思了吗?你现在翻供还来得及哦,小姑娘家家的,受个处分脸上多不好看。”

隔壁班班主任倒不是不喜欢陆森,事实上她对陆森的关注比陆森自己的班主任都多,陆森考得好了她也替他高兴,但有时见多了他的好,倒又盼得他什么时候出点不好,省得风头都被他抢了去,自己班上的学生,因为是陆森的隔壁班同学,免不了被拿来比较,倒愈发显得他们黯淡无光了,她看在心里,也总不得劲,想着什么时候陆森出点事,跌落神坛才好——这也不全然是坏事,起码不是那么高高在上、有距离感了,反倒更显得平易近人。

教导主任这时就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呢。”说完又立刻转头看向阮恬,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像深怕她真的翻供一样——毕竟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阮恬的一面之词,虽说陆森没有去捡纸团,但要是阮恬一口咬定陆森是跟她事先串通好的,没有捡是因为没来得及,而不是不打算捡。那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替他开脱,因为如果阮恬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的话,明显是事先串通这个说法更能取信于人,毕竟如果没有事先说好,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贸然扔纸团吧?

教导主任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在场的几个人心里也都清楚。其实阮恬完全可以抓住他的这种心理,半是要挟半是请求地让教导主任免了她的处分,不过她没这么做。

受了处分固然难堪,但要是把陆森拉下水,可不只是没有脸面这么简单了,没命都有可能——都说了陆森非常记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阮恬要是把他拖下水了那就是诬陷,要是传到他耳里,被他记恨上了怎么办?这个风险她可担不起。

因此阮恬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翻供的,我之前说的都是事实,这件事,跟陆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请老师不要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