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未被师父看重带回缥缈幻府之前的时光。
自己当时还是名动天下的帝姬。
为首的侍女丹朱捧起一盆清水放在象牙雕刻的梳妆台上,她望着身着亵衣亵裤的容徽,惊叹道:“帝姬真美。”
“难不成还假美?”
容徽话中带刺,刺得侍女心心头冰凉。
丹朱伺候容徽穿戴好后一脸受伤的离开。
关门前水汪汪的眼委屈得哭出来,低声啜泣:“今天是怎么了,帝姬一大早就发脾气。”
“帝姬明日便要嫁给沧澜国太子和亲,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故土,相伴一生之人是个素未谋面又残暴不仁之人,帝姬心中有气理所当然。”
容徽挑起桌案上的胭脂听见外面的窃窃私语,猜测自己的身份。
昨日她为救御兽宗两位长老,只身犯险来梦幻都城。
再醒来就成了不知姓名的帝姬。
很显然,她现在正处在幻境中。
织造幻境之人幻术已入至臻之境。
想离开幻境,首先得了解幻境之主要做什么。
自己灵力尽失,不能急躁,走一步看一步。
“咔哒。”
思索间,容徽碰到一个白色胭脂盒,梳妆台弹出一个暗格。
容徽从暗格中摸出一本湿润的手札。
手札白色封皮迎九个血手印,手印的纹路一模一样,力度和方位各不相同,九种风格。
容徽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手札看其中内容,她收好手札冷清道:“来人,本宫梳妆台脏了,”
守在门外的宫女闻讯而来。
再听容徽让她擦掉梳妆台上的胭脂时,脸色煞白,眼里含泪直接下跪:“帝姬,奴是哪儿做的不好惹帝姬不开心了?
请帝姬看在奴服侍帝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恕奴吧!”
宫女脑袋重重的嗑在地上,哐当哐当的响声令门外之人心惊肉跳。
容徽若有所思让宫女离开,继而叫丹朱进来。
丹朱面露难色,她贝齿紧咬苍白的嘴唇,眼中浮现出置死而生的慷慨就义模样,卷起帕子风卷残云般扫掉梳妆台上的胭脂粉。
丹朱手指过出点起簇簇燃烧的火焰。
待她将梳妆台擦干净,整个右手手掌已化为焦炭,仿佛她擦的不是梳妆台而是一块炙热的铁板!
容徽惊诧不已,她这么做只是想验证暗格内的手札是否是幻境中人所放。
一个吓得花容失色。
一个手都被烧成了焦炭。
而自己安然无恙。
“行了。”容徽广袖一挥,“下去吧,好好养伤。”
丹朱看着烧成焦炭的掌心,眼中闪过委屈的泪水,她强忍火燎的痛苦,规规矩矩行礼跑出寝殿。
若容徽没听到门外撕心裂肺的哭声,险些以为幻境中的人无知无觉。
容徽下令不许人来打扰后翻开满是血手印的手札。
留下这本手札之人无名无姓,容徽暂且将其称之为: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