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宋福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个家丁搬过椅子来,宋玉璃在宋福的院子里坐定,瞧着他哀嚎着满地打滚。

周姨娘已退到她身边,吓得满面泪水,浑身发抖。

宋玉璃命人将周姨娘带走,严加看管起来,而后才对宋福说道:“我本以为宋叔只是贪财,没想到今日竟有这意外收获。”

宋福不可思议看着宋玉璃,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才刚刚及笄的少女竟然真的能煽动周姨娘,反过来给自己下毒?

可是,若不是宋玉璃,这阖府的人又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如今大少爷不在府中,夫人又病得起不了身,他宋福自小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手段,今日才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错看了这个大小姐。

宋福上下打量着此时的宋玉璃。

宋玉璃今日起的早,正是初春时节,清晨寒凉,她穿了一件厚厚的夹袄,外头罩了件狐皮的大氅。十四岁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她面容白皙,五官小巧,乍一看是如同宋夫人一般的大家闺秀,只一双眼睛随了她的父亲,微微上挑,如狐狸一般狡黠。

“大小姐平日里瞧着知书达理,对下人都是和风细雨,一句重话都没有,却原来都是装得,今日大小姐处置了我,这消息传出去,大小姐可想过自己的退路?”宋福回过神来,艰难说道。

大夏重文轻武,民风保守,喜女子宜室宜家,别说抛头露面,便是性子过于强势尖锐,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宋玉璃出身书香世家,自小学的就是谨言慎行,恭谨柔顺,平日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今日这一番教唆投毒,别说宋福,便是宋家其他的佣人心中也都打着鼓呢。

“是啊,若非宋家如今无人,我也不至于这般作为。”宋玉璃轻描淡写道,“宋叔你自身难保,竟还关心起我的退路了,不若先想想你的退路吧。”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把银子都吐出来,我自会给你解药,放你离开,否则一日之后,你必定肠穿肚烂而亡。”

宋福冷笑一声,不答反问:“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知道这毒药从哪来,如何买?你到底是大小姐,还是何方妖孽?”

古人最讲怪力乱神,宋福此话一出,周围的仆役们也不禁神色微变,看向宋玉璃的目光带上了疑惑。

这毒药确实是宋玉璃派人去黑市上买的,这交易的地点在哪,黑市的贯口和习惯,甚至价钱,她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显是早已知道。

宋玉璃瞧着宋福,心中感叹未料到这人在这样的绝境中,竟还有倒打一耙的心思,不禁微微一笑:“看来宋叔当真十分好奇啊。”

宋福勉强笑了笑。

“事到如今,为了救我父亲,为了宋家,我也不怕你们知道。”宋玉璃料到此事一出,众人定会起疑,因此早有准备。

她自袖中拿出一块玉佩给众人看过,只见那玉佩质地细腻,雕工精湛,一看便并非凡品。

“这是皇城司都指挥使苏家的祖传玉佩,皇城司都指挥使苏九卿自幼便与我有了婚约,私下亦有接触。宋叔,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若我审不出,将你送到苏九卿手里,只怕宋叔到时候便是一心求死都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