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总算熬完,所有学子都到庭院里各自找了位置乘凉用膳。

秦淮走过来笑着跟秦陆在一处,靖小王爷不拦着他,只盯着自己一个人坐到池塘边的段司钰。

各家贵族王公子弟都带了精心准备的食盒,靖小王爷虽是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衣食用度上从不亏欠,捏了块精致糕点往嘴里送。

段司钰格格不入,摄政王府不仅没派下人跟着他,吃的也没准备,他拿了本书安静读,神色平静温和,好像不觉窘迫。

所有同窗的目光都多少落在他身上,在场的每个人都出身尊贵,只有他是个异类,自然显眼又理所当然受到排斥。

这种排斥跟对秦陆的排斥不一样,靖小王爷是作天作地人厌狗嫌,但别人排斥他是惹不起但躲得起。段司钰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也可以说是鄙夷。

北上广殷勤的凑到六皇子秦淮跟前,厚着脸皮加入他们,换来靖小王爷一个阴恻恻的白眼。

“小王爷,您老看他做什么?”

秦陆微微眯起眼,抬起下巴朝着段司钰的方向斜睨过去:“他谁?”

北上广:“……”合着您跟他坐了一上午邻桌,都不知道人家是哪位。

他看了眼秦淮,发现六皇子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心思百转,堆起笑容道:“不值一提,虽说是摄政王府出身,但就是一个不受看重的庶子。”

秦陆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抬着下颚用下三白俯视他,不耐烦道:“我问他叫什么。”

北上广老实道:“段司钰。”

秦陆面色阴郁的评价:“哦,像个女的。”

北上广:“……”说真的,他长这么大没被打死,真的是多亏了会投胎。

靖小王爷拍拍手站了起来,书童自觉地拎着食盒跟着他,秦淮脸色微微一变,面带微笑道:“去哪?”

小王爷头也不回:“喂鱼。”

少年大步穿过凉亭,径直走到段司钰处,他坐在石椅上正在温书,神色平静温润如玉,只脸上还能看见点伤。

所有人都以为靖小王爷莫不是嘴臭心软去接济段司钰给他送点吃的,但是秦陆的行为不是常人能够推测并理解的。

段司钰明显不受摄政王待见今日连饭都没得吃,秦陆专门走到他面前,拿起一块糕点开口:“你真不会下棋?”

对方抬头,见秦陆清秀阴郁,神情认真。他回答:“没学过,但会一点。”

靖小王爷一点也不傻:“所以你就是不愿陪我下。”

他不高兴了,周围没东西摔,他就想了想,把那块糕点喂鱼了。小王爷报复都是能当场报完绝不等十年,他扔完阴恻恻一笑,又捏起一块来:“你下午陪我下棋,我就给你吃。”

段司钰面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只温和的笑着道:“下午夫子应当有其他安排,许是不能。”

小王爷瞪大眼睛,气的把第二块糕点也扔到池子里了,水声扑腾,鱼儿越聚越多,很快就把糕点瓜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