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还不来,他觉着无聊,问秦淮道:“刚刚那人叫什么?”
秦淮脾气很好的笑笑:“北上广。”
秦陆:“这名字听着挺有发展前途。”
秦淮眼神暗了暗,面色不变:“我也觉得。”
夫子来了,段司钰的位子还空着。
贵为皇子的秦淮都准时坐在了位子上,混世魔王名头的靖小王爷秦陆也一脸不耐烦的开始给毛笔拔毛了,摄政王的一个区区庶子却第一天就迟到。老夫子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心情不太愉快。
在座的都是贵族,老夫子却一视同仁,讲学时摇头晃脑,背着手在书舍里来回踱步,倒真是来认真上课的。
其他人都面上至少听得认真,被夫子点到的时候都尽量认真答了,秦淮更是得到了夫子赞许的眼神。
提问到秦陆头上时,老夫子跟面色阴郁的少年大眼瞪小眼:“君子治国,何解?”
秦陆不动如山,面露讽刺道:“无解。”
夫子吹胡子瞪眼:“怎会无解?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此之谓,絜矩之道。”
秦淮面上点头,却偏头去看秦陆。少年面容俊秀阴郁,张口就道:“做得到的是君子,但君子做不了帝王。”
夫子:“一派胡言,当今圣上不算君子?”
秦陆一脸你是不是疯了,面无表情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爹是最后的活口。”
夫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秦陆继续满口大逆不道的大实话:“陛下本人并不忌讳,何必粉饰太平,历史是被胜利者书写的,往后皆是歌功颂德,帝王可以在不做好人的同时成为明君。我在’夸’圣上无心,血流成河才能江山稳固,你明明懂,不必满口圣贤,都是骗百姓的。”
北上广并一众王公子弟:这书舍里必定有陛下的耳目,明天还能看见靖小王爷出现在私塾里吗?他是真的到处找死啊。
秦淮神色变幻,晦暗不明。
有人敲门。
夫子如蒙大赦,当即道:“进来。”
咣当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段司钰月白长袍上沾着斑斑血迹,脸上带着红肿的巴掌印站在门外,温和歉疚道:“弟子来晚了。”
夫子本来想借机惩戒一下这位迟到的摄政王庶子,但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愣了一会儿,到底没能开口罚他,只张了张口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