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不要胡说,没人要害你。

宋七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说可是我很痛。

太子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宫女挺有分寸,打的位置都藏在衣服下面,抓不到证据就告不了母亲。他蹲下来安抚的摸摸宋七的头,说每个人都有该受的痛,弱小就要挨打,除非你能有值得别人帮助的地方,否则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尊卑有别,你该唤我太子殿下。

宋七记在心里,十多年后,把这句话如数还给他人生中第一位指路的启蒙者,面带笑容的看着金冠黄袍的长兄,说如今尊卑有别,江山易主,太子与庶民无异。

浮生如一场纷乱棋局,看似落子颠倒一朝破局天地倒转,实则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线,因果难料,又有迹可循。

BeTween挑了中间一场,太子地位看似稳固实则将倾,宋七暗中筹谋面上像个明日就要归西的病秧子,只是没人放他在眼里,太子也不对他有什么警惕之心。

权以安既然拿的是太子的本子,BeTween就演宋七跟他对戏。

两人在镜头里一个金发张扬眼尾狭长,一个面无表情歪斜着冷漠的靠在沙发上,造型跟古装剧不沾边,说了第一句台词之后气场却变得很彻底。

宋七表面上称病,太子为了做面子给朝臣假意展现兄友弟恭,前去看望他。

BeTween跟表演老师系统学过之后进步显著,胜在自然并不刻意,所以至少不出戏:“太子殿下,臣弟失礼。”

权以安原本好像面部神经永远不动的面瘫脸转瞬间鲜活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俊脸上有轻微的不屑和轻蔑,但是又有一种矛盾的怜悯,矜贵又高傲,感性又薄情。

他道:“你还病着,不必多礼。我既是你长兄,讲求繁文缛节倒是生分了兄弟情义。”

BeTween是第一次从他那张面瘫脸上见到生动的神情,难免愣了一下,这戏就没接住,断开之后显得生硬了点:“……兄长体恤,臣弟记下了。”

后台观看全程的节目组感叹连连,心想这两位祖宗可真会找话题,居然在一块就对起了戏。两人都是放到演员堆里都夺目逼人的长相,穿着现代服装,染着发,化着舞台妆,乍一看上去理应出戏的不能再出戏,但是竟然没有。

气氛,语境,画面感,代入感,怎么都对,怎么看都在戏里,他们的长相穿着甚至坐着的姿势都没变化过,但就是好像是两个古代人你来我往暗藏珠玑,字字都带着试探和刀锋,稍不小心就要被话刮下一层血来。

说句公正的实话,这局权以安胜的彻底。他是正儿八经几部大戏里磨出来的演员,有天赋又肯认真打磨投入,BeTween还处在半只脚刚跨进来的阶段,能摸着点门道,但有差距。

权以安本来以唱跳歌手出身,但他不适合□□豆,在唱跳方面也没有天赋,他天生合该吃演员这口饭,梦想要努力了才知道不适合就是实现不了。

BeTween□□豆轻而易举就能杀出重围,但舞台跟拍戏不一样,路要一步一步走。

这一波角色被抢,属实没有话可以讲。就算是权以安抢了他的角色,两人的演技也确实不在同一层,同台竞技,高下立见。

走明路面试也不会赢。

BeTween把剧本合上递给权以安,实话实说:“你演的更好。”

权以安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BeTween:“……”

这人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