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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文辞是不够优美,但是,其中那几句话,包括雷克昨天反复在我面前吟诵的那几句话,已经超越了凡间的美,拥有了哲理的美。”

“是,埃斯库罗斯不喜欢,但‘诗人赛会冠军’和‘悲剧之父’喜欢得发了疯!因为我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事物,完全不一样的生命!这个生命看上去幼小不堪,甚至有些丑陋,但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它呢?就如同,我们怎么会扼杀一个幼小丑陋的婴儿呢?我们应该做的是,撒下阳光,精心灌溉,让时间来证明这个新事物!”

“如果时间证明这个新事物一无是处,我们能有什么损失?但如果我们扼杀这个新事物,最后时间却证明她是美妙的,我们才会有巨大的损失。”

“我们不是世界的真理,不是任何人的真理,大多数时候,我们甚至都不是自己的真理。但是,我们往往把自己的愚昧当作真理,当作标准,限制自己,限制他人。”

老人毫不在乎苏业和雷克的反应,如同在朗诵自己的诗歌戏剧一样,滔滔不绝发表自己的看法。

苏业和雷克相视一眼。

不愧是专业写诗写戏剧的。

第244章 商定

埃斯库罗斯继续发表意见。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被质疑、被反对、被否定、被扼杀得还不够多吗?那些新兴事物,夭折得还不够多吗?被污浊的口水淹没过的新兴事物,哪一个未曾绽放惊世的光彩?”

“戏剧诞生于何处?诞生于对酒神的祈祷,可当时的人谁能想到,这种祈祷会产生如此伟大的艺术形式?我们的前人没有因为戏剧不如祭祀庄重而扼杀戏剧,我,埃斯库罗斯,也不应该犯同样的错误。在看到怪异的戏剧形式,最差的反应,不是冷眼旁观,而是用身体挡住阻挠者,避免他们扼杀新生命。而最好的反应,是掬满阳光与水,浇灌这个看上去丑陋的幼小生命!”

雷克只是觉得埃斯库罗斯说的有道理,频频点头。

苏业被老人的话惊住,没想到这位老人哪怕不是伟大的哲学家,语言中也拥有穿透时光的力量。

苏业赞叹道:“您说的太好了。在新兴事物出现的时候,一个人从旧事物中受益越大,他的反抗越激烈,错误越多,这是神灵都无法对抗的本能。而您,埃斯库罗斯先生,伟大的悲剧之父,超脱了这个定义,用您的身躯,为新兴事物开路。”

老人畅快地笑道:“不不不,是我从你的故事中受到启发,从你的戏剧中得到灵感。我没有如此贤能……我只是……应该说,我只是重新定义了我。与其和那帮腐朽的老家伙一样挡在路上,我更喜欢为充满生命力的后辈保驾护航,哪怕以残躯铺路,以骸骨搭桥。”

苏业与雷克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