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於一言不发,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眉眼间透着漫不经心的懒散,像是中毒的不是他。
只是目光掠过她白皙软嫩的手时,眉心微微蹙起。
没等胖子反应,顾时宁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抬手朝他脸上一挥,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飘荡,被他全都吸进了肺里。
“既然这样,我也要你赔命。”顾时宁一字一句地说。
胖子眼神惊惧,“你、你刚朝我洒了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是吏部尚书高大人的干儿子高述。”
“七日必死粉,快回去准备后事吧。”顾时宁不为所动,冷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天下兵马大元帅他亲女儿。”
满都城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鼎鼎大名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高述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三步两步爬到顾时宁脚边,“姑娘,姑奶奶,老祖宗,我错了救救我,救救我。”
有她爹这个名号撑腰就是舒坦。
当官二代,仗势欺人,好爽。
顾时宁摊手至他面前,挑了挑眉。
高述慌乱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是鹰爪毒的解药,敷在伤口上就能解毒。”
“他的解药我已经给了,快给我的解药罢。”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眼看一双肥手就要扒拉上顾时宁衣裙的下摆。
顾长於侧身挡在他和时宁中间,声音低沉冰冷,“滚。”
顾时宁透过男人宽实的肩膀,探头笑眯眯地说:“不过就是些山药粉,瞧把你吓得,回去记得多吃些山药补补气。”
高述闻言脸上憋的通红,又不敢发作,只能点头哈腰抱着他的黑将军逃也似的跑出长乐坊。
他咬紧了牙关,将今日之屈辱记在心里。
顾长於薄唇扯起淡淡的弧度,小姑娘几年没见,脾性倒是见长。
月华绸缎轻晃,顾长於在一旁的圆椅坐下,举止间透着优雅高贵。
他慵懒地将右手搭在八仙桌上,露出被抓伤的虎口,眼神示意顾时宁上药。
顾时宁反应过来,乖巧‘哦’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拔下小瓷瓶上的木栓子,拉过他冰凉的手,低头小心翼翼地倒着药粉。
“莺莺姑娘来了——”
长乐坊的妈妈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尖细,语调高昂。
坊间的气氛一下浓烈起来,人声鼎沸,耳边充斥着各种叫唤。商人老爷开始往舞台上抛金丢玉,站台外的布衣百姓因彼此挡着视线开始叫骂打架。
顾时宁一边替她哥上药,一边好奇地抬头朝舞台看去。
一只彩凤鸟衔着赤色锦带飞出,绕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款款而来,舞台外沿浅池中含苞翠绿的莲花齐齐绽放。
女子妖姿媚人,有惊鸿一瞥之色,琥珀色的桃花眼犹如春水,腰身不堪一折,让人看得痴醉。
在看清她的长相后,顾时宁倒药的手一抖。
这名叫莺莺的姑娘,容貌和顾时宁记忆里的阿招,竟然有七八分相像。
顾时宁意识到,这位莺莺姑娘,想必就是之后万寿节上,太子献给他老子永庆帝的美人甄莺莺,小说里的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