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时宁撑着脑袋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一筹莫展,虽然她知晓证结,但苏邈吃的药和日常进食,皆是由太医院的御医调配,轻易改不得。光有一张她写的药方,也无济于事。

顾时宁一声长叹。

顾钰衡以为他姐心中内疚,安慰道:“阿姐,没事的,我看苏邈气色还挺好的,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顾时宁的叹气声更长了,再来几碗麻黄,就不行了。

苏邈手里拿着墨迹未干的纸,顾时宁的字歪歪扭扭,像小蚯蚓爬,柴胡、黄芩、大黄、枳实、半夏、白芍,写的还不少。

他将药方重新誊抄了一份,交给丫鬟,“照着这个方子重新煎药吧。”

太医院开得要吃了几天也不见好,难得小姑娘上进,看她一本正经问诊的样子,左右吃不死人,还是不要打击小姑娘学医的热情好。

几天后。

顾钰衡从国子监一放学,便跑去了莺歌院,“阿姐,苏邈病好了,今天来国子监上学,先生高兴,还让广业堂早下了学。”

顾时宁一愣,难道是用了她的方子?

顾钰衡庆幸道:“过两日便是春闱,总算是没耽误。”

顾时宁闻言也开始期待,若是顾长於和苏邈同时参加春闱,这个新科状元,将会花落谁家。

顾时宁似想起什么,叮嘱道:“这几天你也别找枫林院麻烦。”

顾钰衡很不开心,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春闱这一天,将军府一如往常,没人在意府中庶子参不参加春闱,能不能考出一个名次。就连顾远山也从不曾过问顾长於的功课,反倒是问顾钰衡问的勤,时不时听见从书房里扔砚台坠地的声音。

顾时宁起了个大早,做了许多耐放的吃食,食盒里装的满满当当,送去了枫林院。

顾时宁身着一件初春穿的赤色羽织,双髻上各扎着一对小绒球,艰难地抱着高高的食盒,五六层的食盒垒起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前面的路。

顾长於躲开就要撞上他的小姑娘,将她手里的食盒接过,拎在手中。

时宁手里一轻,迷茫地抬起头,看见是顾长於,乖巧地叫人,“长於哥哥。”

顾长於淡淡嗯了一声。

时宁指了指食盒,“这里面是些耐存的干粮腊味,哥哥带进考场吃吧。”

随后她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素色帕子包住,圆圆扁扁的小东西,塞进顾长於空着的手里。

顾长於一愣,“这是什么?”

时宁笑眯眯地说:“状元糕,希望哥哥金榜题名。”

正巧府里的车夫来催,“大少爷,该出发了。”

不等顾长於的反应,时宁冲他挥了挥手,“哥哥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状元糕记得路上吃。”

看着顾时宁离去的背影,顾长於的眼眸渐深,复杂难辨,帕子包住的糕点还带有在时宁怀中沾染的温热,顾长於收起掌心,将糕点握在手中。

顾时宁前脚祝福顾长於金榜题名,后脚便去了祖祠,跪在黄色绸布软垫上,小声呢喃,“各位列祖列宗,为了将军府子孙后代,保佑顾长於考试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