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热情好相处的邻居的儿子。
仅此而已。
瞿思丞不再特殊。
梁博崇再也不会为了借给钥匙的借口,在北城的冬夜,心甘情愿等好几个小时。
钥匙上也不会再有梁博崇手心的温度。
瞿思丞攥紧手心的钥匙,慢慢低下头,有晶莹的水珠落到铜黄色的钥匙上。
“cut!”
徐颖听到宓导的声音,立刻把羽绒服带上,给坐在道具床边上的岑越披上。岑越还在低着头,宓导和副导演在讨论这条要不要重拍,时鄞从监视器里看着没有动的岑越,目光很深,他盯了一会儿,岑越还没起来。
没有人去打扰岑越,哭泣并不好拍,大家都怕影响岑越的情绪。
时鄞站起来,他拍了拍宓筠君的肩膀,宓筠君戴着一顶复古的格子贝雷帽,百忙之中抽空瞅他一眼,时鄞指了指岑越的方向,宓筠君歪头从监视器框外,看了一眼岑越,他点点头。
徐颖在岑越身边,她首先察觉到时鄞的身影,正要叫人,时鄞对她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她手上的保温杯。
徐颖会意地把杯子递给他,时鄞对她笑笑,徐颖只觉得这张与岑越完全不同风格的英俊面孔,真是太有杀伤力了,心脏不由自主噗通噗通跳起来。
时鄞坐到了岑越的对面椅子上,那是瞿思丞房间里书桌的椅子,椅子是美术组特意做旧的,人一坐上还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眼泪流了那么多,还不喝点水补一补?”时鄞把水杯伸到岑越的眼睛下。
岑越被突然出现的蓝色保温杯吓一跳,猛地一抬头,就看到时鄞近距离的面孔,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表情都短暂的空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时鄞,好一会儿,才转了眼珠,看到时鄞手里的杯子。
“谢谢时鄞哥。”岑越接了过来,他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
这会儿,他的状态才从瞿思丞的世界退出来,他不是瞿思丞,他是岑越,时鄞没有不理他,更没有疏远他。
他脸上带出了笑意,看着时鄞道:“怎么是时鄞哥过来给我送水,小颖呢?”
他转头去找徐颖,徐颖其实一直在他身边照看他,但是他刚刚情绪投入了,根本没注意身边的情况,连时鄞什么时候走过来,又是怎么拿到水杯,坐到他的面前的都不知道。
徐颖注意到岑越的视线,正要上前解释,时鄞却突然开口道:“宓导,这条过了吗?”
他的声音很大,摄影棚里的人都听到了,宓筠君愣了一下,才回道:“过了。”
时鄞又道:“那我们休息一下吧,拍了一上午了。”
宓筠君不知道时鄞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是那种独断的导演,闻言,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同意道:“行,上午都辛苦了,收工!”
导演喊停,剧组这才喧哗起来,灯光老师辛苦了,摄影老师辛苦了,总之好一阵寒暄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