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不禁忆起昔年旧事,眼眶发涩。

当年先帝也曾这般待她,为她求封号为她抬妆,想方设法将她抬进东宫,恨不能整日腻在她身边,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

那种高调的维护,既是恩宠,也是负担,有时候令人透不过气起来。

可那又怎样?

到头来还不是色衰爱弛,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啼。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只图一时的新鲜,待到容颜老去,就会另觅喜欢。

女人,尤其是宫里的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当初听到承慧乡君的封号,太后只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卫持如此不管不顾。

等见到人,太后了然,又是一个出身卑微却钟灵毓秀的小姑娘。

卫家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欢未及笄的小女孩,当年先帝抬她入东宫时,她才只有十二岁。

皇后入宫倒是在及笄之后,可皇帝最爱的还是那个从南疆抢回来的只有十一二岁的娇俏少女。

卫持看上的更小,居然只有九岁。

太后十五岁时生德宁长公主,几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她永远忘不了那种宛如凌迟般的疼痛,和稳婆在接生时反复念叨的那句话:“良娣这身子骨还未长成,这么大的孩子,生下来可要遭罪了!要遭大罪了啊!”

痛苦煎熬了两天两夜,德宁长公主呱呱坠地,太后却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