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吩咐婆子去前车报信,只说姑娘身上不爽利,大爷先带姑娘回家了,让薛母随王夫人回贾府。

薛宝儿身子时好时坏,薛母也习惯了,不疑有他。

王家住城西,薛家住城东,坐马车走一趟要半个多时辰,薛宝儿病情严重带回家是不可能的。薛蟠急命管事去找客栈,想让薛宝儿先在客栈的浴房里泡泡水,等好些再回家调养。

管事很快跑回来复命,说旁边那条街就有一家条件还不错的客栈,只是被人给包下了。

城西住的全是高门大户,寸土寸金的地界找间客栈并不容易,薛宝儿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怕也等不得一时三刻。

救命要紧,就算客栈被包下,拿钱砸也要砸出一间浴房来。

马车改道驶上隔壁那条街,当马车停在客栈门前,薛宝儿终于喘匀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前夜忽然消失的水气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毛冒出来,争先恐后地钻入肺腑,呼吸立刻通畅。

“姑娘,感觉好点了吗?”香菱惊喜地看着薛宝儿身上惊人的变化。

脸上青白之色褪去,露出瓷白细腻的肌肤底色,干瘪的唇瓣逐渐变得饱满娇艳,那双杏眼如含秋水波光潋滟,娇小稚嫩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充盈起来,好像一尾干渴欲死的鱼忽然被扔进池塘里。

又活了过来。

莺儿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珠,朝车外喊:“大爷,姑娘好了!姑娘好了!”

车帘很快被人大力撩起,露出薛蟠满是焦急的脸,额角还挂着汗珠。他一看就知道薛宝儿的病过去了,看起来与前日那晚一样,竟像是全好了。

“哥哥,我没事了!”薛宝儿惊喜地看向薛蟠,试探着用脚尖点了点地面,见没有刺痛感便踩实了弯腰站起来,兴冲冲走到车门口,绕开薛蟠伸过来帮忙的手,直接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