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话,事实上还有很多,比如也想问他有没有学会垃圾分类,但那些事完全可以教给家政,我也就不再操心了。

“我记不住,”乱步摇了摇头,“清溪溪,我记不住这么多事。”

“……嗯。”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层折好的信。我是有备而来,这是森林太郎特意提醒我的,将自己想说的话,用笔写下来交给对方。就不用怕对不放记不住了。

“记不住没关系,我已经事先写下来了。”

我将信封交给他,他没肯接,抿着唇看向旁边。

福泽谕吉轻声说道:“清溪,这件事,需要你的父母也到场。”

我苦笑着说:“我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是——”

“我爸爸大概会同意,但我下午有很重要的事,上午就要处理完这件事了。”乱步没接,我将信封放在了桌上,用茶杯压住。

“福泽先生,您是长者,必然对这种事有一番见解。听闻您故乡有位锦小姐对您一往情深,您却至今未娶。”

福泽谕吉咳了一声,尴尬道:“别提那种事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站起来身来,朝他和乱步各鞠了一躬。

福泽谕吉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皱巴巴的,应该被乱步团过,但他没有撕掉,看来是拿来和福泽商量的。

福泽谕吉将协议书拉拉直,递给了乱步:“乱步,你应该尊重清溪的决定。”

目光中清澈的决意,无人能挡。

乱步握着笔,笔尖戳在纸上。

他弯曲着腿,身体躬成一团。

天光晴好,我的视线从纸上移到了窗外。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是一个微醺的初夏。

“纸脏了。”乱步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