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穿着件黑色短袖,梳着个寸头,看起来有些跋扈,说是婚礼策划师,倒更像个纹身师。
他转了下手上的佛珠,看向江决:“这人上大学时就这么个破脾气,这么多年了还这样,你是怎么忍的?”
江决笑:“祁哥的脾气很好。”
老板只是不知道对象是谁,却也不是没听过两人之间的八卦,还欲再说时,被祁让打断。
“你再废话我就要怀疑你的专业性了。”
他冲平板扬了下下巴,“谈正事。”
老板伸手拉了下自己的椅子,将身体与江决靠的更近了些,嘴里一边念叨看在小江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一边伸手去拿江决面前的平板,询问他有没有喜欢的风格。
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投入工作的时候却意外的细致平和。
清风透过窗户吹进室内,中间祁让出去一趟,又自己要了个平板回来,老板眸中一闪,有些诧异。
事实上不止是他,江决也有些意外。
他以为祁让早上说的会陪自己一起来不过是坐在自己旁边处理其他事情,却没想到这人一直听着他和老板的沟通,时不时插上的几句话都在跟着他们的节奏。
晚上约好了同祁让的朋友一起吃饭,车子经过巷口,看见外面小吃摊上冒出的热气,江决轻叹道:“我还以为你会不耐烦。”
“不耐烦什么?”
江决想了想,解释:“我也说不上来。”
“但总觉得你会不愿意做这种琐事。”
“如果你说的琐事是我的婚礼现场要被某人安上荧光灯,那我不如直接找个夜店带大家开party。”
江决听出他话里的嫌弃,一笑之后诚实的讲:“那个风格其实也不丑。”
祁让对他的话不做评价,车子在红绿灯的路口停下,他看着前方,右手却离开方向盘,伸到旁边,握着他的手,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话音一落,摩挲着对方中指上的戒指:“所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江决眸光轻闪,在绿灯亮起前反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又分开,时间在琐碎中流逝,两人在婚礼之前还是又出现了一点意外。
或者更准确的说,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
几个相熟的朋友提前一天就飞到了他们举办婚礼的小岛上,晚上在酒店外一起吃饭,大家都因着明天要参加婚礼没怎么碰酒,只有沈青越一直笑着和别人聊天,又像是想把自己灌醉一样的碰杯,最后在身旁人劝阻时,猛的起身,对着祁让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因为对方绕过祁让,直接朝自己走了过来。
“小江…”
祁让皱眉,叫了旁边另一个朋友的名字,“朝言,扶青越回去。”
被叫做朝言的青年对眼前的情况有些看不懂,但是微醺后的脑子反而清醒,在他说后就应了一声,去拉沈青越的胳膊。
即便反应不慢,但还是没来得及。
“我和他比有什么不好?”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露出一脸卧槽的表情,酒也醒了大半。
江决下意识的去看祁让,却发现他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沈青越喝醉之后看起来不像醉汉,仍旧维持着礼节,只有嘴不受控制的向外不停地讲话。
“你看他做什么?”
“他有钱,我也有钱,他之前有地位,我现在也有地位,他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哦,对,他现在要和你结婚了,那让我猜猜…”
“你说…你为什么看他?”
“因为连我和你说话你都觉得害怕,怕惹他生气?还是怕他发脾气讲不要你?”
“祁让,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