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块料就别吃那碗饭,这人干嘛自己为难自己呢?

宁安的神情很是专注,眼睫低垂着,在认真看面前的图纸,并没有注意肖笛。

他夹烟的那只手撑在颊侧,袖口微微向上卷起了一点,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来。

肖笛还有话想问汪荣,便在门口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宁安指间的香烟,然后顺着修长的指节来到那截细白的腕。

宁安的皮肤很白,上面有几道淡淡的青紫。

很浅,但在他皮肤上就十分明显。

肖笛有些惊讶,猛然间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大热的天还要穿立领长袖衬衣。

带着惊讶与好奇,甚至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的目光暧昧地移向他的耳根脖颈处。

宁安并没有发现这些,他沉思了半晌,对汪荣说:“老师……”

汪荣却忽然身体前倾,打断了他的话,并将他那只手腕拉过去,替他放下了挽起的衣袖。

肖笛很明显地看到宁安的耳尖红了。

汪荣却不动声色地看向肖笛,笑着问:“还有事?”

肖笛略略有些尴尬,他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时有些语塞。

他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要说什么:“我是想问一下,封总有跟您联系吗?他昨晚有过来找您。”

“哦,”汪荣笑笑,不知道为什么却看了宁安一眼,然后说:“联系过了。”

而一直没有动静的宁安也忽然转过头来,他看了肖笛一眼,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肖笛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一点缝隙。

办公大厅的人大都去吃饭了,里面很安静,他站在门前没有动。

刚才的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还在麻木,这会儿被空调冷风一吹,他的心也被吹的冷透了。

不多久,他就听到宁安的声音:“老师,您说的那些,我不能完全认同。”

“哦?”汪荣的声音很轻:“那你怎么想?”

“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来,”宁安说:“很多事情都未必只有一个固定答案,服装也一样,不是独一无二,我想先出稿,发过去让导演看看再说。”

汪荣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很宽和也很宠溺,略带了点笑意:“好,按你的来。”

然后又问:“所以这也是你参赛作品不给我看的原因吗?”

“嗯,”宁安应着笑了起来:“我有十分好的构思,已经成型,所以不想被任何外界因素影响。”

“而且,”他又说:“就算拿不到名次也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时间一点点去学习进步,不着急。”

汪荣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肖笛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整理纸张与文件的声音。

他不再停留,转身向餐厅走去。

走了一段之后,他还是有点震惊和难以置信。

似乎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过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他想到宁安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做了汪荣的学生,便忍不住恶心的厉害。

同时也更为自己付出的努力所不值,一边走一边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句:“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