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全这一上午都来来回回往革委会大院都跑了三趟了,可却连秦主任的影儿都没见上。

“小宋,秦主任还没来吗?”

小宋是秦主任的秘书,他这一上午被马国全堵的都上火了:“马叔,秦主任今天是真的不在,昨儿下午区里来人了,说是要视察,秦主任亲自接待,带他们到下面的公社大队视察去了。”

“那秦主任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我也不知道,您看我现在还有事儿找秦主任呢,可就是找不着人。”小宋笑了笑,一脸无奈的摊摊手。

马国全的一张老脸越发的难看,当年他当副主任的时候,谁见了不巴结?

可现在等他退了,一个个都不把他当盘儿菜了?

“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马国全黑着脸,他刚去秦主任家跑了两趟,没人,现在来革委会,还是见不到人。

他才不信什么区里来人要视察,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再说了,要真是区里来人视察,他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

“马叔,秦主任真不在,您在这儿等着也没用啊,要不这样,等秦主任回来,我立马叫人通知您,成吗?”

小宋好说歹说磨叽了半天,总算是把马国全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他看着人走没影儿了,这才步进了东北角的一间办公室。

里面坐着个微胖的年男人,看小宋进来,往他后面扫了一眼:“人走了?”

小宋点点头:“走了,秦主任。”

听到这话,秦主任松了口气,站起来抻了抻腰,正想让小宋今天盯着点儿,门却被猛地推开了,马国全脸色不大好的站在门口。

“秦主任,原来你在啊?”

“……”

秦主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就掩饰过去,笑了笑:“马叔?你怎么来了?我刚回来,你找我有事儿?”

马国全虽然心里不爽,可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他只能压着情绪把许松平的事情解释了几句:“秦主任,松平就是被人陷害的,他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啊,秦主任,这事儿你可不能眼看着不管啊。”

听他一个劲儿的给许松平辩解,口口声声说许松平是被人陷害的。

秦主任心里啧了声,事实上,今天一早,公安局的高局长已经把案卷送过来了,具体的证人证词他也都看过了。

他知道马国全肯定会过来闹,这才躲了一上午,可还是没躲过。

“秦主任,这个事儿你一定得帮帮忙,只要你帮我老头子这个忙,以后我们老马家一辈子都念着你的好,我老头子以后……”

“马叔,马叔,这就言重了啊。”

秦主任赶紧拦住他的话头:“马叔,刚才小宋也把事情大概和我说了一遍,这案子啊,不好弄。”

“秦主任,咋不好弄啊,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么。”

“马叔,这话可敢乱说啊,这是公安局的案子,我的话也未必好使,再说了,松平还是个村支书,他是干部,惹出这种篓子,我要是一句话让把人放了,那我这个革委会主任也得趁早卷铺盖卷儿回家了。”

秦主任看既然躲不过,索性也把话挑明了:“马叔,放人是不可能的了,我答应你,尽量帮忙斡旋,保住松平的命,回头到了劳改农场我再叫人多关照关照,也就是换个地方,受不了多大的罪。”

公安局的判决书今天上午也送过来了,许松平判了劳改农场三十年劳改,赵秀娥五年。

虽然有赵秀娥的证词,林静书是被许松平推到墙上撞伤了头,但当时许松平就跑了,这只能为许松平伤人提供有效证据,不能为他故意杀人提供最直接确凿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