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又抬眸看着他,含着央求的语气:“哥哥,你先不要告诉长姐我还活着,还有谢邵,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那个谢邵之前还到过商州来找我,若不是老侯爷病重,我恐怕已经被他……”
“谢邵?”沈长泽惊讶不已,谢邵竟然比谁都先知道了妹妹的消息,还亲自去了商州?
他思索了一会,叹口气道:“夕夕,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益州对妹妹来说太过陌生,沈长泽实在想不到天下还有哪里比在他身边更加安全。
“我知道你恨长姐,如若日后你想见她,我会陪着你,无论如何替你讨一个公道。倘若你此生都不想见他,也不想见府里的那些人,我这辈子都会将你藏得好好的,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沈晚夕无奈地笑笑,语声微颤:“可沧州和并州永远会是长姐的后盾,不是吗?哥哥帮我,便是和长姐为敌。”
沈长泽认真看着她,微微加重了语气:“既然是阿姐有错在先,我自不会视而不见。日后沧州仍是阿姐的后盾,可我沈长泽不是,既然谢邵负了阿姐又伤害了你,那并州就是我的敌人。”
听到这话,沈晚夕眼眶又湿热起来,心中恍若一道暖流走过,哪里还有怨言呢?
她没有看错,哥哥还是那个疼她的哥哥,是那个光风朗月的少年,是善恶分明、从无偏颇的哥哥。
沈晚夕笑了笑,擦干了眼泪,眼弯如月,“二哥,我不走。”
沈长泽愣了愣问为什么,小姑娘笑道:“其实我已经——”
“对了,”沈长泽突然想起方才那个灰袍男子,打断她道:“方才那人为何追你?你在这里也有仇家?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今日便跟我回沧州去!”
“方才是我不小心偷听到别人的秘密被发现了,其实我——”沈晚夕刚想要解释,外头忽然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句人声。
“主子,这里有人的脚印!”
小屋之外,为首的高大男子冷清着一张脸,目光比寒冬的冰凌还要冷,比万丈深渊之水还要沉,一声“继续搜”破风而出,宛若利箭!
是云横在外面!
他来找她了?
沈晚夕这才意识到自己耽搁了时间,为逃开灰袍男子本就走开了许久,遇到哥哥后又说了这么久的话,竟忘记了自己还在芙蓉园里!
沈长泽还未握住小姑娘的手臂,那抹红裙就从指缝间飞快地划走了。
木门大敞,方才还在她身边抹眼泪的小姑娘已经提着裙摆轻飘飘地跑到外头,娇弱弱地喊了一声“云横”,便扑向了门外那个面色沉冽的黑衣锦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