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哪里来的丫头这么没规矩!见到敦王……”

敦王一抬手,身后之人禁了声,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朵朵。

屋内的气氛趋近死寂,所有人都在用余光打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宋朵朵。

江秋眠暗道不妙,拼了命提醒,可宋朵朵始终颔首默立,如同一尊石膏像,惹的江秋眠都在怀疑,她并不是在发呆,而是想要羽化成仙!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啊?无法无天的吗?

其实宋朵朵不是在发呆,她只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努力劝服自己跪一跪其实没什么。

往大了想:眼前这群人迟早都是历史长河化成灰的老祖宗,她一个未来人,不过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与老祖宗们同站在了一个时空水平线上。可她骨子里还是来自未来的炎黄子孙,既是子孙?给老祖宗跪一跪怎么了?多显得孝心呐?

往小了想:眼前这位‘吨’王,很大概率是萧淮北的敌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萧淮北的人,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吧?打板子、夹手指、抽鞭子……尊严在这他觊觎储位谋杀太子;也有人说他违逆圣意,结党营私……各种怪怪的流言直指他威名日盛,三番五次僭越行事,故而被皇帝所不容,远放北部,此生非召不得回京。

事后还有人对他黜降之事做了跟踪报道,说萧淮北到了北部后,看着广袤无边的贫寒土地,心境消沉悲凉,从此一蹶不振,再无往日英姿。

而今,这位意志消沉的主人公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一袭白色衣衫与敦王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样的金色丝线熠熠生辉,萧淮北就如同踏在了云上,被日光耀出了一层光晕。

敦王登时露出一脸诧异之色:“三、三皇兄?你怎么?”

萧淮北则是平和微笑,进了房后先语意淡的叫诸位起身,并在经过敦王身侧时,轻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七皇弟别来无恙啊。”说着,自而的行至江秋眠的位置上坐下。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态度也是和缓淡,既没有上位者莅临的高傲,也没有被贬之身偷偷回京的惶。闲闲悠的坐定后,凤眸瞥向宋朵朵时,眉眼的笑意加深:“发什么呆?过来。”

宋朵朵呆呆的眨眨眼,而后步态轻巧的走向了萧淮北。

敦王此时也高座在刑部官员的椅子上,见状又是一愣:“三皇兄,这位女子是?”

萧淮北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宋朵朵的脸上,见她走进时突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动作熟稔又温柔,后才看向敦王:“七皇弟刚刚说什么?”

敦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薄唇上扬,笑的暗昧不明。

养护了一年的小手如今又软又嫩,萧淮北爱不释手,先捏后掰、再做s形波浪、最后干脆取了三根指头想要编个麻花辫。

宋朵朵:“……”

宋朵朵并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想要努力配合,谁料这小子竟把她手当成核桃盘!干脆一把抽走,背手而立。

萧淮北一脸的怅若失,刚好有婢女上了新茶,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对江秋眠微微一笑:“这丫头没给江大人添乱吧?”

江秋眠连忙作揖回禀:“回肃王,宋姑娘恬静乖巧,未曾添乱。”

敦王一旁听了个热闹:“怎么三皇兄的人跟在江大人身边?”

萧淮北微笑道:“七皇弟有所不知,这北部的女子不同于京闺秀,性情欢脱桀骜。听闻这里有热闹,不管不顾的非要来看上一看。”他放下杯盏,小心翼翼的躲着宋朵朵的眸光,一脸无奈道:“为兄也是没法子,只能依着她了。”

敦王笑而不语。

萧淮北这才又看了宋朵朵一眼:“热闹可看够了吗?”

宋朵朵略略沉吟片刻,脱口而出:“听闻朱府有五个府衙那么大!我不信,想亲自转上一转!”

萧淮北重重叹了口气:“不让你转,怕是又要闹个鸡犬不宁,”说罢,一摆手:“去吧、去吧。”

见宋朵朵摆手就走,江秋眠急道:“朱府现处于多事之秋,宋姑娘独自走动实在危险,还是下官陪她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