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皇后温声道:“你频繁召炽儿进宫,外面本就颇多猜测,再让炽儿留宿,当真要他们父子离心不成。”
皇后跟皇上是少年夫妻,几十年走过来,情意非同一般,所以私下说话时,也没那么多规矩和避讳。
“皇上,你给臣妾个准话,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天子沉默了。
半晌,天子才道:“随后朕遣人送炽儿回去。”
天子也没有在皇后宫里留宿,他回了紫宸殿,即帝王寝宫。
晚上他身着单衣,坐身于榻上,看着窗外的夜空,九天之上,一轮清泠泠的明月高悬。
皇后的话言犹在耳,他盯着那轮明月出神。
“朕是怎么想的?”
良久,天子叹了口气。
王宽小心翼翼道:“皇上,夜里凉,您小心身体。”
天子起身,回了内室,王宽松了口气,赶紧让人把窗户关上。
昨日夜里在窗边小坐,天子还是染了寒,身体抱恙,于是下口谕,令太子主持朝会。
百官有些糊涂了,前些日子,天子不还隔三差五召皇长孙进宫吗,一待就是一天。
如今看这架势,又好像有放权于太子的意思。莫不是真是隔代亲,天子只是稀罕长孙而已。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
天子抱恙,太子于公于私都该尽孝当前,而皇长孙反而被人遗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