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仅会画画,并且画得还很不错,煎茶、磨墨都十分精通的模样,想来是去了乡下,也不曾将从前学的懈怠了。

这些东西,想来应当都是沈崇教的,沈崇是一代大儒,内阁首辅,沈虞又是他极疼爱的孙女,想必是将毕生所学都尽传了。

她刚刚吹的那首曲子,他都不一定能吹得出来那种意境。

又想到她白天她明明受了那样的委屈却咬紧牙关不愿落泪,还跟他道歉给他添了麻烦,若是真的不委屈,又怎么会在他走后独自一人对月吹箫遣怀?

李循不知道,沈虞为何这么能忍,甚至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不愿吐露分毫。

可正是如此,他对沈虞不仅多了几分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怜惜。

“刚刚吹得那曲子叫什么,怪好听的。”李循把玩着沈虞的紫玉箫问。

“叫……”沈虞紧张地盯着李循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把箫摔下去了。

“没有名字,妾身随便吹的。”

“这么好的曲子也没名字没词?”

“没有,”沈虞随口敷衍他道:“有些曲子,配上词反而俗气了,他人有心事,知音忖度之【注】,权看心境。”

李循琢磨了一会儿,沈虞这话竟还有几分佛理,不禁笑道:“你这话,倒与我堂兄有些相似,他也是个极爱搏琴制谱,却从不写词的……”

想到李衡,眼底带了几分怅然。

这首曲子其实是有名字的,名为《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可惜那时的沈虞不懂沈逸的心中之意,为何大哥的《桃夭》便是欢快热闹,《燕燕》却如此缠绵哀婉。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腿还疼吗?”李循终于将箫收了,又问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