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愣,随即才笑起来:“我倒忘了,你历来是个细致人儿,只是这样越发辛苦你。”
宝珠说:“世人都颂扬父母养育之恩,其实为父母者,恨不得将自己的血和肉都哺给他,哪里谈什么辛苦呢?”
太后感同身受,点头道:“这话正是。我也有这么些儿女,怎会不知?不论是在何种境地,一个母亲都无法承受与她的孩儿分离。”
宝珠心头大震:太后这话,倒像一种许诺。
还不等她深思,太后又道:“咱们娘儿俩久未团聚,皇帝也有阵子没往天和宫来了,今儿难得人齐全,我叫厨房做些你们素日爱吃的菜,好生亲近亲近。”
这样的口吻,与盼着儿女们归家的普通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宝珠忙站起身,欲将元子接过来交由傅母抱着,太后笑道:“又不必分席,带着他一道也无妨。”
皇帝便劝说:“他是来给祖母解闷儿的,可不是来教您劳心劳力的。”太后这才撒手了。
一时用过饭,宝珠先行告退,到暖阁里来照看儿子,又让人守住门,自己解了衣襟哺乳。
未几,皇帝亦走了来,冲她一笑:“如今心可落进肚子里了?”
一旦封了后,孩子天经地义该她自己养着,便是太后非要代劳,她也可以时时过去探看,不像妃嫔,没有太后召见连天和宫的门儿都不能踏。
况且太后并没有分开她们母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