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旗袍单薄的衣料,肩上和后背瞬间传来温暖的热意,她安静低垂的睫毛颤了颤,视线模糊成淡淡的水光,由着他的手将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暖和中带着他身上的温度,终究是抵下了这一场寒夜的凄冷。
姜暖始终没有抬起头,没有正眼看顾淮左,只知道他突然停下给自己扣纽扣。
这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
她都记不清了,从小到大,十几年里,他们在一起度过的冬天那么多,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的次数,数不胜数。
或扣好扣子,或拉上拉链,动作都和最初时一样,从下往上的扣起,比给他自己穿衣服时还要认真。
她安静地等他扣完最后一颗,纤长的食指停在她领口处。
女人翕动的唇瓣咬住又迟疑地松开,似沉重的呼吸,重复几次后,她终于想要开口说一句——我们回家,好不好。
微启的唇刚说出一个‘我’字,都还没来得及传出声音——下一秒,顾淮左就转过身去,动作毫不留情的和顾绝扭打在了一起。
横木搭建的花架上缠满了藤蔓,积满了白雪,挂着明亮的灯。
灯下,半开放式的茶亭一片狼藉。
灯光被互殴的高大身躯碰撞,光线随着两人激烈的交手而飘摇绰约,盆栽砸的到处都是,瓷片、玻璃片、割断的茎叶和布满伤口的花苞,就算挨过了最冷的寒冬,仍旧等不来一个风和日丽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