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闭上眼睛,时晚寻就在脑子里回溯了一百种裴骁南会杀死她的办法。
比如他那把刀,应该很锋利,估计咽气前都感觉不到痛感。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这句话才是她心境的最真实写照。
为了防身,时晚寻特意在出浴室前拿了把梳子。
虽然是木制的,但下端足够锋利,如果他想做什么,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眼皮困倦得太厉害,胡思乱想很久她才睡着。
但没想到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梦里的裴骁南在看到她被人掐着喘不过来气后,只是冷眼旁观。
随后拎起一把刀,开始捅向她的心脏——
血液如喷洒的红酒,溅得到处都是。
时晚寻被压抑得噩梦吓醒,坐起来才发现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橘色的壁灯点亮了房间的一隅空间,她借着光影看到了男人平躺着的睡颜。
薄唇微抿,呼吸均匀,很规矩地占据外侧床沿,离她还隔了不少距离。
看样子睡得很熟。
她又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一根有尖端的木梳,试探性地往他睡的方向靠近。
光晕下,男人的鼻梁像是云雾天里耸立的山峦,眼睫也像是镀了层金粉。
如果将尖端对着他的脖颈刺下去——
只是单纯这么想了想,时晚寻都犹豫再三,她不确定自己能下得去手。
再抬眼,她呼吸微停,撞上了裴骁南那双如同淬着寒冰的黑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上捏着的木梳尖端。
“这样是杀不死人的。”说得仿佛是善意的提醒。
时晚寻愣在原处,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任由他动作。
裴骁南捏着梳子,连带着她整个人都他那边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