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也不客气,把手里的配剑往金吾卫那边一丢,一撩衣袍,便坐到了主座上。这人坐没坐相,整个人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脚踩着椅面,一手撑着脸颊,柔顺的黑发顺势而下,姿态闲适至极,反倒衬得这雅间像是他的主场。
“愣着做什么,”少年眼角弯了弯,“还不把叶姑娘唤醒?”
话音刚落,就见金吾卫中走出一人,步伐利落、眼神锐利,身上还隐隐透着几分煞气。这帮子人代天子巡街,就算没有北衙禁军那般威势,也与其他富贵人家里养的绣花枕头不可同日而语。
秦晔说是“唤”,其实就是“泼”。
出列的金吾卫从桌上取了茶壶,作势要弯腰去掀女子脸上的幕篱。
“这是做什么?”秦晔冷冷道,“看了人家小姐的脸,你负责还是本世子负责?”
这话着实很无理取闹,方才叶茗一路被人拖行,也不见他管过半分,但那金吾卫还是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看也不看地将整壶冷茶都浇到了叶茗的头上!
大夏有一刑罚名为贴加官,是将牛皮纸喷湿贴到犯人脸上,乃是不亚于凌迟的酷刑,而皂纱吸了水变附在人面上虽比不得牛皮纸,但也颇有几分那种意思,于是没过多久,躺在地上的叶茗就挣扎了起来。
大约是悠悠转醒的缘故,她动作很不利落,扯了半天都没扯下幕篱。叶可可当即便想帮堂姐一把,谁知手刚伸出就被身旁那人利落地挡了回去。
“北衙禁军办事,还请叶小姐行个方便。”
北衙你个鬼哦!
叶可可嘴角抽了抽。
这屋里明明除了你都是金吾卫!